我不知道那充满欲望的一晚是怎么结束的,当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付念已经没了身影,苏柠和我默契的没有提及昨晚的荒唐,而我也就当昨晚在做梦。
“要不要再睡会?”我询问道。
“不用了,下午两点有个讲座,我得赶回去。”苏柠伸了个懒腰,白皙的躯体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色泽。
“对了,宁蒙有和你说什么吗?”她突然询问道。
我沉吟了一会儿和她说了宁蒙的要求。
“真是混蛋。”她呆滞了一会然后开口骂道。
“那你怎么想的?”我询问道。
“你信吗他的话吗?”她没有回答我。
我摇了摇头。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坚定地站在你的身边。”苏柠拉着我的手抱住,我也将她搂在怀里,这大概就是她对我最大的信任了,而我也放下心里的负担,等着最后一刻,献上最后一击,让宁氏集团这庞然大物轰然倒地。
短短的温存很快就结束了,我和她用过午饭将她送出门,回来继续我的工作。
电话响起,是昊哥的。
“喂,琪琪。”
“昊哥怎么了?”
“宁氏的产业已经增长到百分之七十了,是继续等一等还是现在就行动?”李昊无奈的说道。
“这么快?”我有些惊讶。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们侵略性这么强,放出去的市场全部被吃掉了,甚至连其他的集团和公司插手的机会都不给。”
“那就行动吧,机不可失,万一等他们反应过来想再吐出去就没有机会了。”
“嗯,那我就先收集资料去了。”
“辛苦了。”
“你才是辛苦,最近还好吗?”
“很好啊。”和苏柠又重新在一起了,而且将心里的负担卸了下去着实令人愉悦。
“那就好,别太累了,注意休息。”
“嗯。”
和昊哥挂断了电话,整理着胖子从宁氏南方的庄园发来的信息,胖子已经入了职,目前是做清洁和勤杂,明明之前是大堂经理都指派别人去干活,现在只能自己亲自上了,恐怕落差不是一般的大,但是没有办法,等这件事完成之后在补偿他吧。
而一般的设备有可能会被反制,导致暴露,所以特意托昊哥从国外进口了一批隐秘传输的窃听装置,不过一个火柴盒一般大小,隐蔽而且安全,编好程序,一个窃听装置可以待机一个月,然后邮寄给他,他就可以借着清理的名义悄悄地安装在隐秘地角落处。
我从他发来的信息中挑选着有用的情报,饭桌上不仅是用来沟通感情的也是用来谈事情的,而许多的信息就在他们的交谈中一点点的泄露出来,再加上一点点的推测就能窥出一件事情的全貌,同样的东西当然昊哥他们也有一份,然后相应的调整着计划。
三天后。
“怎么回事?怎么调查局来打电话了?”
面对老市长的质问正在看最近新闻的宁海波也是一头雾水,心想最近也没出什么差错啊,一切都在正轨上运转着,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不可能啊,哪里来的检查啊,最近没什么问题啊。”
“反垄断局已经派人来了,还好我里面有个朋友跟我打了个招呼,不然我都一头雾水,你赶紧好好准备准备,别到时候手机忙脚落下什么不好的影响,我先看看能帮你顶一会儿是一会儿。”
宁海波心里也是一团乱麻,反垄断和宁氏集团有什么关系?最近宁氏除了新上市的公司也没别的业务开展啊,这怎么就形成垄断了?
“好,那就麻烦您了,我先去问问情况。”
“嗯。”
挂断电话然后又拨给宁阳。
“宁阳,最近业务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反垄断局的下来人检查了?”
宁阳一愣顿时反应过来,可能是最近吃的市场份额太多了,快易通几乎已经覆盖全市百分之九十的区域,而且乡镇业务也在开展,忙的不可开交,一时间居然忘了还有市场垄断这么回事,而农贸市场和超市的业务已经趋于凋零,毕竟在网上下单还能配送上门的服务实在太方便生活了,再加上本土集团半推半就吐出的市场份额,居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垄断的红线。
“可能是业务进展的太快了,本来以为其他的公司也会开设一个平台抢夺市场,想着趁着自己一家独大多吃一些,但是没想到到现在都没有反应。”
“别管他们的反应了,赶紧停止扩张市场,边远区域的服务暂停,现在多事之秋可不能在这么下去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吃了的在吐出来别说手下的人乐不乐意了,就连新公司股东都不会满意的。”
“不要管他们,眼下要的是求存,集团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经得起检查吗?”
“好,我这就要求他们停止业务。”
仅仅过了三天投诉就如同雪花一般向着市长信箱和集团飞来,距离市中心五十公里有一个小镇,本来开设了两天的快易通服务点居然停业了,而本地的连锁超市因为供应商停止合作也没有多少的农副产品可以售卖,连续三天失去了菜品来源的餐饮和居民都十分的不满,恍然不记得当时快易通开设网点时自己有多开心,但此刻关门之后就只能等着农民开着三轮来这里偷偷地摆摊卖菜,而且已经引起了屯菜的风潮了。
而这一切都被有心人记录着,一片新的文章和上次如出一辙,在社会上再度引起了反响,因为宁氏这是第二次坏了名声,所以再度登上新闻榜首的宁氏自然而然的引来各种口诛笔伐,而此时焦头烂额的宁氏没有功夫去管它了,因为正在接受这反垄断局的检查,而作为市长对下面商业集团的无序扩张也要承担责任,而作为违法主体的宁氏更是罚了一大笔钱,并责令立刻停止恶意挤占市场的行为,而这原本用来维持现金流的融资只是在手里呆了半个月就打了水漂。
宁氏现在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了,而缺少现金维持又背负着高额债务的集团就宛如风中残烛一般再也经受不起任何的打击了,以至于一段时间宁氏都悄无声息的,再也没有之前发布会时的意气风发,集团内部更是气氛诡异,裁员,取缔,项目夭折的情况开始出现。
而就在这时又一篇文章发出,是记者通过已经离职的员工口述写的一篇报道,而这位员工是控诉非法辞退,没有辞职补贴,严重违反了劳资关系,并且已经上到法院起诉,而这又引起了社会上对宁氏集团的猜忌。
虽然宁氏集团发布声明,说补贴已经在和股东和董事会商议了,而辞退也并非是无力担负费用,但是反响平平,反而引起了前员工更大的怒火,网络上开始有各种爆料,就比如贪污,贿赂,肉体交易……
宁氏集团的风评瞬间变差,而又有人扒出宁氏起家和市长有脱不开的干系,于是官商勾结的议论甚嚣日上,而作为本市市长也焦头烂额的应对者省级的问询。
会议厅内,市长的手微微的颤抖着,眼前坐着的是宁海波和现任总裁宁阳。
“是真的吗?”市长抿了一口茶水询问道。
宁海波沉默,而只能宁阳应声。
“是……”
“你真敢啊!”市长指着宁海波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当年为什么照顾你,是因为你听话,还是外来户,需要你来制衡本土商会,就连三年前的事我都替你压下去了,得罪了不少人,而你怎么做的?啊?真是瞒着我做了好大事!”
市长怒气冲冲继续说道。
“你他吗宁氏值几个钱啊,你们旗下的金融公司做的那些事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给你们兜着给你们机会,而你给我蹬鼻子上脸。”
老市长气的面皮涨红,这样的事万一爆开不仅宁氏要完,自己也要完,曾经的得罪过得人不会给自己任何机会,他不由得想起那书记和副市长对自己和善的微笑,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了,打算好好替自己做事了,却没想到他们是在笑自己命不久矣!
“现在找责任已经没有意义了市长,必须把这件事压下去,法院那边您给通融通融,只要撑过检查,到时候你升职了还管原来的这些?而我到时候把资产一卖,肯定还有您的好处。”
“那债务怎么办?他妈的五千亿,上哪补这个窟窿去?钱呢!”
“贷出去了,您放心肯定会收回来的,我们这儿收债的团队是专业的。”宁阳说道。
“专业的?这就是你们的专业?”市长将一份资料扔到他们面前。
“暴力催收,裸贷,性交易,贿赂……还有你们不敢干的吗?我就问你,你们打算怎么办!”市长大声吼道。
“那就要看您的决心了。”宁海波接上话。
“要么升职后,让下一任接手,管它洪水滔天,要么和我们一起去国外做富家翁,您选吧。”
“你这是要跑?”
“那怎么办!在这只能等死!不如跑到大洋对岸去,好好享受下半辈子。”
老市长顿时感觉肺都要气炸了,而头一阵阵的晕眩。
“滚!都给我滚!”
宁海波只能拉着宁阳告退。
会客厅内,市长咬着牙叹了口气。
而另一边李昊看着新出炉的宁氏资产报告,不由得长呼了一口气,终于摸到了王炸了。
来自前员工的爆料和数据,将宁氏如何借贷养债,如何和银行沆瀣一气打包资产,如何通过银行上杠杆,如何因为违约而让基金和股票涨跌无度,而宁氏的内部人员如何通过做空捞钱。
血债累累罄竹难书,无序的资本真的如同疯长的肿瘤一般,趴在人民的身上吸取着每一份营养,李昊合上文件夹,叹了口气,是时候戳破这繁荣的泡沫了……